第65章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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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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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失控是突然發生的。
原本他正在與家入硝子談話, 最近有些瘋狂的狀態大概也就只有在朋友的面前才能有所收斂，家入硝子知道五條悟最近失眠的狀況正在加重，並且對於情緒的控制力也在減弱。白天的時候攻擊性會大幅度增強, 而在晚上, 五條悟就會陷入某種難言的痛苦之中。
原本他靠吃藥入睡, 後來藥物正在漸漸失去作用，於是他靠和夏油傑伏黑甚爾戰鬥度過難熬的黑夜。像現在這樣能夠正常說話的時候正在減少, 家入硝子對此無能為力，她甚至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叫人感到挫敗, 同時, 也讓人格外珍惜朋友還能對話的時候。
然而在家入硝子短暫地介紹【不敗的戰士】的時候, 他發現五條悟的狀態似乎又有些不太對勁了。
說他在走神, 他好像有非常認真的聽著, 但要說他在認真的聽人講話......
“悟。”硝子靠在書桌上：“你還在聽嗎？”
五條悟的眼睛過了幾秒鐘才從筆記本上移開, 看向她：“你剛才說什麽？”
家入硝子：......
好吧，我不能和病人計較，我是一個非常有醫德的醫生, 對於病人要給予最高質量的關懷，哪怕他是個人渣他現在也是病人。
她嘆了口氣。昨天睡眠姿勢不正確讓她現在脖子稍微有點難受，她扶住頸側，剛打算勸五條悟去休息一下, 就看見這個人全身突然僵硬了一下。
這種能夠被人察覺到的身體狀態變化在五條悟身上已經非常少見了, 隨時隨地都表現出一副游刃有餘又毫無破綻的模樣已經成了最強的習慣，然而現在, 他突然像是突發癲癇抽搐了一下後, 甚至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無法遏制的顫抖起來, 從沙發上掙紮站起時向前踉蹌，一下撲到地面上。
“悟！”
硝子立刻查看他的情況，然而這並不是因為詛咒或者術式，這更像是......突發疾病？硝子不知道，但反轉術式對於疾病的效果微乎其微，她又搬不動這個人。
五條悟看起來像是被巨大的痛苦擊中才倒地的，但是世上並非如此。
將他擊倒的是過於強烈的情感，突然爆發，毫無征兆。黑夜當中令人難以忍耐的煎熬與此刻驟然爆發的渴望比起來相形見絀，他自己能夠感受到，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自己的身上都在發生非常強烈的轉變，就像困極的人需要睡覺，饑餓的人需要進食，他現在也有所需要。
他需要被人安撫。
這種需求突然爆發，正在不斷放大，然而與曾經深埋黑夜的無望不同，他仿佛......他仿佛能夠看見引路的燈火。
中世紀的燈塔在漆黑的海面上只有一豆亮光，而就是這一點亮光會成為過往船只的航標——五條悟此時就是航行在漆黑當中的船。
理智說不上來是正在緩慢回爐還是漸漸消失，他只覺得自己再重新掙紮著站起來的那一刻，身體素質與意志前所未有的高度統一。
去找她。
他邁出第一步。
去找她。
去找她！
去找她！！！
理智與身體一起叫囂，他的呼吸正在變得短而急促，像是剛剛跑完八百米的女高中生，身體亢奮又虛弱，一直當中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他從自己的身上聞到了奇妙的氣味。
冰雪、奶油、還有刀鋒的凜冽。
那雙冰藍的眼正灼灼發亮，如同夜間捕獵的貓科動物。
他推開想要攙扶自己的家入硝子。
“硝子。”他說：“幫我把房間的門鎖起來。”
硝子：“？什麽？”
沒有人回答她。
她只是被人用力一把推得坐在沙發上，緊接著便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晶瑩的碎片飛得到處都是，五條悟不見了蹤影。
家入硝子楞了半天。
半晌之後，醫生用反轉術式給自己治好了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傷的手腕，撿起掉落到地上的筆記本，將上面的灰塵雜質都輕輕拍掉。
“真是的。”她小聲抱怨：“別讓人這麽擔心啊......這個狀態怎麽可能叫人放心他自己出去呢。”
掏出手機前，家入硝子想了半天應該怎麽辦，然而思來想去......
“餵，甚爾嗎？對，是我。”她說：“你和傑在一起？那太好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們一下。”
·
奔跑，奔跑，奔跑。
五條悟放棄了思考，完全遵循著本能，放任自己的身體自主行動。他如同一道幽靈，在樓宇之間迅速穿行，在建築屋頂肆意跳躍，眼中一切光與影都失去了意義，六眼能夠觀測咒力，但現在他仿佛覺醒了另一種視錐細胞，能夠看到漂浮在空氣當中的美妙氣息。
淡淡的、飄逸的、不斷指引著自己的。
快點抓住她。
他想。
我已經等待了太久、渴望了太久、煎熬了太久。而現在，你終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休想再離開我！
狂喜漸漸蘇醒，近來一直被焦慮和各種負面情感占據的內心正在重新被填充喜悅的情緒，五條悟有些壓不住自己唇邊的笑容，狂風略過，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自己要用什麽樣的姿態去和對方打招呼——直到他聞到了別的味道。
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濃烈雜亂的異味混合在一起，不僅讓呼吸變成了一種負擔，更讓心中原本緩緩溫暖起來的情感瞬間被清零了。
殺虐欲正在鼓動。
在一把撕開帳，看見正用求助的眼神無措的向他張望的少女時，暴戾和殺虐突然突破了閾值，但他本人卻從瘋狂一秒變得平靜。
“找到你了。”他說。
想要打招呼的虎杖悠仁被五條悟直接劈暈扔到墻角，繪梨聽見了一聲非常沈重的悶響，空氣變得更加冰冷而甜蜜，血腥氣也好，其他味道也好，一瞬間全都被壓制住了。
男人的手臂環抱住她，她聽見他長長地吸氣聲。
“悟？”繪梨忍不住拍他：“你還好嗎？”
沒有回答。
擁抱著她，五條悟將手臂收緊，六眼冰冷的看向另外兩人。
他擡起手。
“領域展開。”
【無量空處】
【自閉圓頓裹】
【無限城】
三重領域互相吞噬抗衡，在五條悟準備起手一發【茈】之前，另外兩人突然消失了。
跑了嗎。
但無所謂。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懷中溫熱的滿脹正從胸膛漸漸傳遞到心臟，原本空缺的一處被漸漸填滿，原本僅僅是擁抱便已經讓人感動欣喜的想要落淚，但現在僅僅是這樣已經不足以讓人滿足了。好聞的氣息帶著體溫怎麽也聞不夠，他撫摸她柔軟的頭發，脆弱的脖頸，不停的想要往溫暖的頸窩裏鉆進去。
不夠，不夠，不夠。
想要更多。
貪婪之所以成為七宗罪之一，便是因為不知滿足本身便是一種罪過。
“悟！”他聽見繪梨的聲音：“我要不能呼吸了！”
可是不想放手。
“......”光是呼吸、光是保持這樣還算禮貌的接觸就已經讓人費盡力量，洶湧的辭藻不斷在胸膛當中翻滾，質問、指責、威脅、懇求，種種如同亂麻纏繞，最後堵在喉嚨。
你去了哪裏？把我變成這樣之後就不管了嗎？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出現！這一次你休想離開！
然而這些洶湧的情感只能讓呼吸破碎，卻無法發出有意義的音節。
五條悟幾次措辭，呼吸調整，然而最後說出口的，他與繪梨的第一句話，也不過是一句簡簡單單地：
“好想你。”
他說：“我好想你。”
盡力讓自己的手臂放松下來，繪梨耳邊的碎發掃過臉頰，皮膚貼近時能夠感受到少女特有的體溫，情感激烈，五條悟突然覺得委屈起來。
五條悟：“......別推開我。”
繪梨：......
原本抗拒推搡的力量漸漸消失，按在他肩膀上，最後有些猶豫的環住了他的脖頸，與他交換了一個有點僵硬，非常克制的擁抱。
“對不起。”他聽見她說：“把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看起來想要摸摸他，然而五條悟實在太過高大，即便現在彎下腰來，繪梨依然覺得這個擁抱有些吃力——於是他跪下。
如同朝聖，單膝跪地的五條悟與少女之間因為體型差帶來的距離瞬間消失了，從高到低並不只有視角的變化，將頭輕輕地靠在少女的胸前，柔軟的手臂摟住他的脖頸，他能感受到繪梨的手指輕輕的穿過了他的頭發。
柔軟的頭發，敏感的脖頸，僵硬的後背，她像是安撫一只應激的貓咪。從上倒下的舒適撫摸會哺乳動物對他人產生信任感，他難道自己身體當中緊緊繃著的弦正在緩緩的放松，到現在幾乎到了叫人有些睜不開眼的地步。
......想要更多。
他輕輕的用腦袋去蹭她，像一只真正的貓咪。
繪梨：“你怎麽會突然在這裏？”
五條悟：“我聞到了你的味道，追著過來的。”
“虎杖君怎麽辦？”
“不用管，會有人來回收他的。”
對話當中出現別人讓人感覺到微妙的不愉快，他擡起頭，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將視線正看向別處的少女轉回來。
“看我。”他說：“這種時候，繪梨只要看著我就好了。”
繪梨說：“好吧，那我就只看著你了。”
被應允帶來的幸福感和滿足感難以言喻，這個時候他好像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只覺得突然之間無比幸福。
如同貓咪撒嬌，在少女的懷抱當中，在這讓人無比安心和依賴的好聞氣味當中，他又用腦袋蹭了蹭她。
向滿身血汙的少女，連自己的頭發染上淡淡的紅色也毫不在意，格外靈敏的嗅覺仿佛現在才開始工作，他漸漸開始關註繪梨之外的其他東西——比如她頸側的血跡。
輕嗅，輕嗅。
“啊，之前出了點意外。”繪梨說：“但現在已經沒事啦，我沒有受傷哦。”
是嗎。
繪梨感到自己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一點。
緊接著，她感到自己的頸側傳來溫暖潮濕的觸感。
在嘗了嘗帶有神力的鮮血後，五條悟張開嘴，用自己的牙齒，如同邀請，如同本能，輕輕咬了咬繪梨的頸側。
“你也可以咬我。”他說：“是繪梨的話，沒關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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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為硝子，繪梨免於過早GG
現在因為硝子，大家過早齊聚一堂
這大概就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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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硝子靠在書桌上：“你還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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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不能和病人計較，我是一個非常有醫德的醫生, 對於病人要給予最高質量的關懷，哪怕他是個人渣他現在也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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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機前，家入硝子想了半天應該怎麽辦，然而思來想去......
“餵，甚爾嗎？對，是我。”她說：“你和傑在一起？那太好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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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放棄了思考，完全遵循著本能，放任自己的身體自主行動。他如同一道幽靈，在樓宇之間迅速穿行，在建築屋頂肆意跳躍，眼中一切光與影都失去了意義，六眼能夠觀測咒力，但現在他仿佛覺醒了另一種視錐細胞，能夠看到漂浮在空氣當中的美妙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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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打招呼的虎杖悠仁被五條悟直接劈暈扔到墻角，繪梨聽見了一聲非常沈重的悶響，空氣變得更加冰冷而甜蜜，血腥氣也好，其他味道也好，一瞬間全都被壓制住了。
男人的手臂環抱住她，她聽見他長長地吸氣聲。
“悟？”繪梨忍不住拍他：“你還好嗎？”
沒有回答。
擁抱著她，五條悟將手臂收緊，六眼冰冷的看向另外兩人。
他擡起手。
“領域展開。”
【無量空處】
【自閉圓頓裹】
【無限城】
三重領域互相吞噬抗衡，在五條悟準備起手一發【茈】之前，另外兩人突然消失了。
跑了嗎。
但無所謂。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懷中溫熱的滿脹正從胸膛漸漸傳遞到心臟，原本空缺的一處被漸漸填滿，原本僅僅是擁抱便已經讓人感動欣喜的想要落淚，但現在僅僅是這樣已經不足以讓人滿足了。好聞的氣息帶著體溫怎麽也聞不夠，他撫摸她柔軟的頭發，脆弱的脖頸，不停的想要往溫暖的頸窩裏鉆進去。
不夠，不夠，不夠。
想要更多。
貪婪之所以成為七宗罪之一，便是因為不知滿足本身便是一種罪過。
“悟！”他聽見繪梨的聲音：“我要不能呼吸了！”
可是不想放手。
“......”光是呼吸、光是保持這樣還算禮貌的接觸就已經讓人費盡力量，洶湧的辭藻不斷在胸膛當中翻滾，質問、指責、威脅、懇求，種種如同亂麻纏繞，最後堵在喉嚨。
你去了哪裏？把我變成這樣之後就不管了嗎？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出現！這一次你休想離開！
然而這些洶湧的情感只能讓呼吸破碎，卻無法發出有意義的音節。
五條悟幾次措辭，呼吸調整，然而最後說出口的，他與繪梨的第一句話，也不過是一句簡簡單單地：
“好想你。”
他說：“我好想你。”
盡力讓自己的手臂放松下來，繪梨耳邊的碎發掃過臉頰，皮膚貼近時能夠感受到少女特有的體溫，情感激烈，五條悟突然覺得委屈起來。
五條悟：“......別推開我。”
繪梨：......
原本抗拒推搡的力量漸漸消失，按在他肩膀上，最後有些猶豫的環住了他的脖頸，與他交換了一個有點僵硬，非常克制的擁抱。
“對不起。”他聽見她說：“把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看起來想要摸摸他，然而五條悟實在太過高大，即便現在彎下腰來，繪梨依然覺得這個擁抱有些吃力——於是他跪下。
如同朝聖，單膝跪地的五條悟與少女之間因為體型差帶來的距離瞬間消失了，從高到低並不只有視角的變化，將頭輕輕地靠在少女的胸前，柔軟的手臂摟住他的脖頸，他能感受到繪梨的手指輕輕的穿過了他的頭發。
柔軟的頭發，敏感的脖頸，僵硬的後背，她像是安撫一只應激的貓咪。從上倒下的舒適撫摸會哺乳動物對他人產生信任感，他難道自己身體當中緊緊繃著的弦正在緩緩的放松，到現在幾乎到了叫人有些睜不開眼的地步。
......想要更多。
他輕輕的用腦袋去蹭她，像一只真正的貓咪。
繪梨：“你怎麽會突然在這裏？”
五條悟：“我聞到了你的味道，追著過來的。”
“虎杖君怎麽辦？”
“不用管，會有人來回收他的。”
對話當中出現別人讓人感覺到微妙的不愉快，他擡起頭，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將視線正看向別處的少女轉回來。
“看我。”他說：“這種時候，繪梨只要看著我就好了。”
繪梨說：“好吧，那我就只看著你了。”
被應允帶來的幸福感和滿足感難以言喻，這個時候他好像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只覺得突然之間無比幸福。
如同貓咪撒嬌，在少女的懷抱當中，在這讓人無比安心和依賴的好聞氣味當中，他又用腦袋蹭了蹭她。
向滿身血汙的少女，連自己的頭發染上淡淡的紅色也毫不在意，格外靈敏的嗅覺仿佛現在才開始工作，他漸漸開始關註繪梨之外的其他東西——比如她頸側的血跡。
輕嗅，輕嗅。
“啊，之前出了點意外。”繪梨說：“但現在已經沒事啦，我沒有受傷哦。”
是嗎。
繪梨感到自己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一點。
緊接著，她感到自己的頸側傳來溫暖潮濕的觸感。
在嘗了嘗帶有神力的鮮血後，五條悟張開嘴，用自己的牙齒，如同邀請，如同本能，輕輕咬了咬繪梨的頸側。
“你也可以咬我。”他說：“是繪梨的話，沒關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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